江南愁思盈芳草，采茶歌里春光老。进入3月，横河、匡堰、桥头、龙山等茶场、茶园陆续进入采茶忙季。漫山嫩得好似能拧出水来的新芽，茶工们像彩蝶一样穿梭于茶丛间，一起一落，一动一静，成为高山里一道独特的美景。
3月5日一早，位于横河镇大山村的戚家山茶叶有限公司茶园里，来自山东沂蒙山区的50多名采茶工人穿梭在氤氲薄雾中，开始了今年头一批春茶的采摘工作。这是他们来到慈溪后的第三个工作日。
春茶，一般指由越冬后茶树第一次萌发的芽叶采制而成的茶叶。春茶由于茶树营养物质丰富，茶芽肥硕，色泽翠绿，叶质柔软，且含有丰富的维生素和氨基酸，颇受饮茶爱好者欢迎。
2月中下旬，我市不少茶叶店门口挂出了“2019新茶上市”的招牌，来自四川和省内温州、丽水等地的首批外地春茶在慈溪上市。据了解，茶叶生长取决于天气，当昼夜平均气温稳定在10℃以上，最利于茶芽生长。由于去年底、今年初气温相对较高，雨水充足，茶叶长势良好，我市不少茶园的开摘时间比往年来得稍早一些。
戚家山茶叶公司的首批春茶于今年3月3日开摘，比去年的3月8日早了5天。戚家山茶叶公司的茶园位于横河镇大山村，海拔297米以上，共有约800亩，其中约一半的面积种了绿茶，所种绿茶分为早、中、迟3个品种。3月初开摘的是乌牛早，3月15日至20日开摘龙井43和浙农117，还有清明前后开摘的是九坑茶，每个品种首批开摘日期相隔约10天。
绿茶以春茶为上品。公司负责人戚敏告诉记者，“山上雾气重，叶片水珠多，新芽发得快。这两天只采摘叶片尾子上的尖尖，这也是一年中最好、价值最高的茶叶。今年最早的一批光种植和采摘成本就将近250元一斤，上市售价更是水涨船高。”他说，因为茶叶一天一个样，宜早不宜迟，所以从3月3日开始，赶着放晴或阴天抓紧采摘。
茶为国饮。一斤成品春茶约需要5斤一芽一叶的鲜叶，目前春茶的机械采摘技术仍无法替代人工采摘。为了确保品质，一个采茶工一天只能采摘3到5斤左右的合格鲜叶。随着我市进入采茶季，这些来自山东、安徽等地的十几或几十人一批的采茶工，每年像候鸟迁徙一样，来到慈溪的茶园，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。
采茶是一件辛苦的事情。采茶工在茶季期间，每日起早贪黑，争分夺秒。天晴时，他们顶着烈日，戴着草帽；下雨时，他们披着雨衣，掩着茶篓；明前10℃的天气里，他们裹着棉袄采茶。早晨，在朝霞未明时上山；傍晚，在落日藏辉时收工。
3月5日，天气预报说有雨。清晨，天还没完全亮透，山里的雾气有些厚重，而戚家山茶叶公司的员工宿舍里已经热闹起来。微凉的空气里，一缕缕茶香、饭香开始飘荡。六七点钟，三三两两的采茶女戴上头巾，背上茶篓，说说笑笑却步履匆忙地朝着茶园走去，都想趁着雨水到来前，多往自己的茶篓里放些从枝头采摘的新叶。采茶是项技术活，采摘“金贵”的春茶更是讲究。两指夹住叶尖，轻轻一拉，新芽顺势就“弹”下来了，这样的茶最少被伤及叶脉，最大限度保持了茶的原来品味，也是茶之根本。如果用指甲掐尖炒出的茶叶会有黑根部，样子不好看，也影响口感。
10点多，雨点落了下来，越下越急，刚还披着雨衣流连在茶园的采茶女们也匆匆下山而去。上午的活就这样提早收工，排队称斤计重是最开心的时刻。虽然天公不作美，但3个多小时下来，手脚利索点的已经摘了1斤8两。
今年采茶季要在戚家山茶叶公司茶园度过的这50多名采茶女来自山东省沂蒙山区的三四个村庄。她们中年纪最小的一个19岁，家人想让她趁此机会来慈溪看看，也许之后能在慈溪的企业或工厂谋一份职业；最年长的几个五十七八岁，则是想趁自己还有余力的几年为家里多攒点钱。唯一的男士、也是“工头”的叫黄严飞，是戚敏此前专程去山东接洽来的，一行人3月3日抵达慈溪的当天，就开始了采茶工作。
黄严飞并不采茶，但除了做好统筹协调工作，他还要负责在厨房为采茶女们准备合胃口的一日三餐。其实，他并非单纯是拉人头的“工头”，他的另一个重要身份是老家的80后村书记。 “我们老家种小麦现在都由村里合作社统一机械化耕作，需要的劳力并不多，村里有不少赋闲在家的劳动力。这几年，为了脱贫致富，村干部们分头带着方圆几个村招募来的村民，到全国各地靠双手赚钱。”黄严飞说，他的这个女性团队基本在宁波地区活动，春天在慈溪采完茶，夏天要去奉化插秧，秋天则到海宁收蒲草，冬天就可以回家休息两个月。
“老一辈村民，甚至像我这种80后村民的文化水平普遍都不高，在如今更多需要会电脑、懂技术的工厂里并不抢手。村里的男人大多外出做泥瓦匠，女人则多是外出做农活。”黄严飞说，外出工作的日子虽然辛苦，但东家包吃包住、补贴交通费，还有劳务费可以拿，“像春天在慈溪摘茶叶，每摘一斤大概可以入账50元劳务费，正常情况下每人日均能采摘3到5斤，一个月共有四五千元的收入，这已经相当于村里农田一个人一整年的分红。所以这些年愿意出来打拼的村民越来越多，眼界开阔了，致富的路子也越走越宽。”
他们相信，勤劳会让钱袋子慢慢鼓起来，日子自然也会越过越红火。■全媒体记者 陆超群
